Saturday, November 10, 2012

赫爾辛基的芬蘭浴百態 - 男人版


由天光焗到天黑,其實只是黃昏六時

在赫爾辛基九十多年的芬蘭浴館內,我帶着鎖皺的眉頭看着面前舊得發黑的儲物櫃。不是擔心櫃內有其麼霉菌污了我的衣物,妨且心裏還是讚賞它的設計:緊密的一排排,櫃內的底部是鋼網乘着鞋,上面可放那些放工男士的工作包、放學高中生所背的書包、或來這裏一睹傳統的遊客所拿的日間包。櫃內兩邊有掛勾和衣架各兩,為室外那近零度天氣的厚衣大袍放進去也綽綽有餘。腦海是想着那因放棄申請印度簽證所浪費的千多元;詛咒那印度外判簽證發行公司因不接受我們的証件照尺寸而要花三百元拍那核突的即時證件相;那吸血香港銀行來回收取共八百多的電滙行政費。旅行死慳死抵節衣縮食一歐羅一歐羅的摼回,來就這樣斷送在這些官僚及金融搾取下。寫到這兒,頸後也緊了。

唔埋三七二十一,除哂衫只有一條毛巾圍下體,便走進桑拿房內。推門一進不大的房間,已感到右邊的大鋼熱爐迎面的散發着來自燒柴的熱力。後來我才知道是用很多柴燒熱千五公斤的石頭,一立方米的柴燒五至六小時才成
http://www.kotiharjunsauna.fi/press/Kotiharjunsauna_web_eng.pdf。房內暗暗的是靠天花的光管照明,其實不需要看甚麼東西,因為大家都是男人,都是入來享受那一時的熱力,只要當心左邊的石楷往上走,四級後的頂級是木造的平枱,大部份人都選這最上位置,感受來自火爐最大的熱力。

身上的毛孔開着,熱力從外經過毛孔向體內煎,毛頭急着向上豎要散熱似的,很長的頭髮更加無力,不能像箭豬豎起散熱,反而下來撻在頭上,使頸項更滾燙。身體急於排水撲火,不消一會每寸肌膚也濕透了,但也不能防止十字弔咀像酷刑具般燙着胸口。這裏的人進出都害怕熱力流失,都像習慣似的開一開水進爐中,製造更多蒸氣和熱力。我看着放在一旁的綱水桶浸着樹枝一紥,看來把它撥在自己身上,像水下在燒紅的鐡般,更加滾熱。

燙了半小時,出來淋浴房沖一沖涷水涼,很爽,多付四歐元可以找個盛年女人大力刷身,很多盛男士樂於享受這服務,但我被另一女人看我躶體刷身不太舒服,況且看來也不太大力(我期待在土耳其的浴房大力刷身...),所以我沒有光顧。很多人嫌不夠過癮,自帶啤酒,只圍毛巾便走出街坐。在郊外的桑拿大可跳進冰湖冰河或大海之類冷一冷,城中的這個舊公眾桑拿場就只有在街上被行人看着一堆堆圍毛巾的男人,也不覺得希奇尷尬。我們付不起啤酒,老婆也懶於聽我講先出外買啤酒便一頭往二樓女賓部走,我只有飲水了。和她分頭焗桑拿,我又不懂說芬蘭語,只有一個人看着別人談天說地,起初還擔心怎樣單獨過那兩小時。這裏的休息室只有兩張長木枱,四張板凳。現在我反而慶幸在這更衣室的角落長板凳找了個位置寫東西,看着眼前男士三五成羣談笑甚歡,有的一個人看報紙、飲啤酒,前面另一個男士正忙於在手機上打電郵,旁邊一眾男士為另一大隻佬穿錯褲頭帶大笑着。其實看看男人百態也好看,像在巴黎街邊咖啡店看行人般。這裏的確是談生意公事的情景,要不也是把酒言歡的社交場。其後的下班時間進來的人越來越多,連衣物櫃旁的板凳也得坐,經過一天忙碌,在這裏焗一焗談一談,應該可以解決很多問題,或如我那樣看看男人,寫東西、或寫了本書出來、作一首歌、寫小說的一節關於桑拿室的情節、或完成一本巨著、寫一個有關芬蘭浴的歌劇或舞台劇。

時間就這樣,很快的流走,我也得把握最後的半小時進去焗多一下,反而後悔不跟老婆說多留一小時。其後再會她,開心聽她大呼過癮,甚麼煩事也抛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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